我是变态,我真的好想看老王哭。
陈年老梗,这个标题格式真是暴露年龄了。
内容矫情狗血,但我很快乐。我流青也光速恋爱的剧情造谣。
番外在论坛,不是重要内容可以不看。
正文:
诸葛青从龙虎山见面开始就想看到王也失态的样子,后来,他想弄哭王也。
第一次是在粤式酒楼里,王也请诸葛家几人吃夜茶。
年轻的诸葛家天才带着风浪不断的心境从诸葛村飞到北京,全靠嘱托王也好好收拾几个同辈才稳定了心情。北方深夜人少,他下了出租车,目光一扫,路旁孤零零高挑一截正是那位渊渟岳峙的道长,括弧,已还俗。王也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来,眉目平和,神色沉静,张口就来的京片子突出一个气足。
“唷,老青,这边走。”
诸葛青调整好的心态瞬间崩了。被除名的是他,惹了一身祸的是他,现在被盯上的也是他,这人神经是电线杆么?怎么还是这副不用你帮祸福自知的样子?那他诸葛青颠颠赶来干嘛?真是看着就来气。
王也无知无觉领着他朝大堂走,杯盏交错声和低声交谈声逐渐变大,他还在嫌弃诸葛青游客想法太重不看时间:“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北京风味?有得吃就不错了。”
“所以我不喜欢来北方,北方没夜生活啊。”
一边扯闲话,一边琢磨着坏心思。诸葛青的视线扫过大堂少数几桌的菜肴,有了破王也养气功夫的办法。他偷偷招手指示服务员加菜,又拿自己三个同辈做障眼法。
“老王啊,你这手下留情了啊,不够重啊。”
大萌和观升两兄弟的抗议声盖过了服务员下单的声音,诸葛青老神在在,看温润的道长一脸为难说不出自己用的什么方法。
闲聊,上菜,吃菜。
诸葛青上飞机前垫了肚子,他向来自律,不管是为了维持体型还是家传养生习惯,都没有午夜加餐的想法。现在舀了碗艇仔粥沾沾唇,支着脑袋看王道长单独一碗白粥不加荤辛,只夹白灼青菜和腌咸菜。想来他还俗日子不久,还是道观里不碰刺激味道的习惯。
诸葛青一双狐狸眼眯起来,笑吟吟夹了一筷子自己加单的白灼秋葵,快准狠地往芥末碟子一抹,沾点酱油意思意思就递到王也唇边。
刚扭头和诸葛萌解说北京景区需要预约可以先去逛街再去景点玩,王也没察觉到恶意,见诸葛青的筷子过来,只当他好意给自己加菜,想都没想张口咬了下去。
厚厚一层芥辣入口,舌苔火辣,呛人味道直冲鼻腔上到头颅。身体本能地想吐出来,可偏偏大庭广众之下,王也实在做不到当场呕吐,颤抖着迅速咬几下强吞下肚,咽喉都幻觉出摩擦的火辣来。
他呛得难受,咳嗽不断,翻出纸巾扭过身打了几个喷嚏。浓眉纠结到一块,眼眶通红边咳边瞪偷笑的诸葛青。
“孙贼,你打击报复是吧?”
“哪有的事!老王,我是看你没怎么吃菜才给你夹得。你看,秋葵和蘸料都不在五辛范围里,我可是用心点的菜啊。”
“我也没想到你吃不了辣啊。湖北不是辣菜多么?”
诸葛青忍住笑,倒打一耙把自己洗白成小可怜,没见识过这等手段的道长无语凝噎,嫌弃地撇开他吃了这闷亏,低头猛喝粥冲淡嘴巴里的刺激味道。
神清气爽的狐狸笑得神秘兮兮,那双眼眶通红蒙了水雾的眼睛当晚入了他的梦。
第二次是在偏僻的破旧仓库里,张楚岚和冯宝宝绑了跟踪的人审问。
罗天大醮集中了年轻一代大多数天才,在场四个人都是佼佼者,绑票行动在学会了技巧后难度不高。诸葛青双手插兜,看好戏似的观赏张楚岚和冯宝宝怎么用公司作风唱念做打找出幕后主使来,那边王也举起手机接了个电话。
下一刻,橙白色的身影略过他眼前,曾经慵懒到毫无攻击性的道长掐住了刀疤脸的脖子,太用力的手臂绷出肌肉线条。他低着头,帽檐的阴影晦暗了深刻的眉眼,绷紧了的声线沉如磐石:“说!除了你们外面还有什么人!”
诸葛青愣在原地,看王也挺直的脊背像嶙峋的峭壁,张楚岚先他一步搭住了王也的肩阻止他下死手,他才回过神揽上王也手臂。
“老王。”
青年紧绷的肌肉随着他话语僵硬地放松,王也松开手,刀疤倒在地上疯狂吸气,没人理会他。诸葛青专注地看他想将自己的支持传递过去,道长一点点侧过脸,阴影下看不真切的眉眼一寸寸展露给他,浓眉紧缩,眼神凌厉,惯来温润的灰色冷如钢铁。
仿佛下一秒要么暴怒而起,要么崩溃痛哭。
可王也在他手下缓慢却稳定地放松了肌肉,稳住声音说就在刚刚他家里人被绑架了。
尽管不合时宜,诸葛青瞬间幻视了一头倨傲凶悍的猛虎,因他的呼唤按耐下被挑衅的磅礴怒意,顺服地低头任他抚摸安慰,凌然的眼眸是不自知地委屈,让他忍不住想哄老虎落下泪来。
那些汹涌激荡的情绪被他收敛起来,王也没挣脱诸葛青扶他臂膀的手,转头问张楚岚的处理意见。依然是那个方寸大乱也懂得采取意见听从建议的礼貌道长。
诸葛青阴沉着脸,第一次生出对公司效率的不满,那些遮遮掩掩耍无赖的苍蝇,怎么配让王也露出这样的表情。
能让王也从容不再,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神色的,明明该是他。
第三次是是在碧游村,他们面对八位上根器和马仙洪的围攻。
不知名的术法镇住了在场的上根器,王也布阵在中央,屈膝伏身减轻施展奇门的压力。同为术士,诸葛青自然知道这种做法只是身体在本能地缓解竭尽力气的痛苦,王也不解开术,就没有用。他轻咳着,满头大汗,闪动的目光显然是在思考对策,看向诸葛青的目光却依然只有担忧。
明明他站在了所有人身后,明明马仙洪也背对他加入围攻的队伍,可王也却丝毫没想过诸葛青背叛他的可能。
诸葛青想笑。
独属于王也的阵盘再次扩大,在场唯二术士可见的湛蓝光芒大盛,恢弘凛然不似人间能有。马仙洪入阵,并指在前的青年神色一肃,又一次乱金柝镇压了动作。
“老青!你快走!我要……”
“要撑不住了,对吧?”
诸葛青飘忽的声音悠远得不像发自他的喉咙。仿佛神游离体,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现在支配身体的是不是自己,内景里心魔的大笑尖锐刺耳,思想混乱复杂起起伏伏,可所有念头都与王也有关。想他生想她死,想他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接受自己安抚也好,兀自说亏欠自己也好,现在舍命相救也好,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警惕我一点么?我都说了我也是不怀好意的人了啊。
“老王啊,你也有今天啊……”
他晦涩地吐出这句话,踏步前冲,冰霜覆盖手臂,阴暗的目光盯着王也,仿佛也要来取他性命,夺他绝技。
咔——
冰锥断在了马仙洪的防御法器前。
诸葛青错愕,立刻跳到王也身边布阵防御。他看着王也,被他演戏恐吓的青年眼睛圆滚滚的,盛满了惊讶。
没有受伤,没有苦痛,没有诸葛青想看到的发现被背叛后的悲痛。
更别提眼泪了。
真的是,诸葛青一边揶揄王也是不是误会了被吓到了,一边在心底叹息,老王啊老王,你这么信任我,我怎么对你下手啊?我可是比王蔼比术字门,比马仙洪都对你别有所求。
他们要八绝技,而我要你这个人。要你从天上下来,从北京出来,从此困在我阵里,只能跟着我,看着我,想着我,至死方休。
你该远离我才对。
第四次在十分钟后。
诸葛青在山林里烧了把大火。
风助火势,夜里的火光像条赤红大河浩浩汤汤冲溃夜幕的堤岸。
他隔开王也和碧游村众人,发表了足够写进电影台词的男主角发言,当然,也包括隐晦的对女主角的告白。
反正老王不是什么送人头的花瓶女主,术士的基本素质可是冷静和辨认时局,他应当会立刻下山求援。不管救不救得了,诸葛青都能保护他。窥探他的遗产,不怀好意接近他,想过他死去自己就能解脱了的诸葛青最后留给王也的还是磊落的模样。诸葛青想到这就觉得平静,他问心无愧。
可王也不。
隔着火和风,王也的声音断断续续气力不足,但依然清晰。
“放老青下山,我留下。”
“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包学包会!”
老王,你是什么都能给我么?
啪。不存在的声响在他和心魔之间响起,诸葛青知道,是束缚他理智的那根线崩了一半。
他木然地看着马仙洪等人收起阵仗摸着头说全是一场戏和试探。王也气得皱眉,以他的慈悲心性,自然是不接受试探人性的行为的。喧嚣随着碧游村众人离去消退,身体的疲倦涌上来,诸葛青看着低头捡起行囊发牢骚的王也不语。
王也郁闷地说:“真的是累死了。什么人啊都。”
“嗐,幸好是术法,不然放火烧山,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去。老青,还不下山呢?”
肤色冷白,长发幽蓝的青年站在林间月下,像山鬼,像狐妖,冷清晦暗看不真切。
“我回村里。”
诸葛青掀掀眼皮,轻笑,笑不达眼:“老王,我说过了,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一定是先替自己考虑的。”
“你要跟上来就得想好了。”
“补偿我也好,多管闲事也好,你要是来了,那我和你就没话说了,你只能把自己赔给我。”
他恶劣地盯着王也瞪大的眼睛,有种欺负乖小孩弄哭人的兴奋。
“王也,不想被我绑回诸葛村关屋里,你就离我远点。”
诸葛青转身上山,尘土脏了的白衬衫在夜色里把人衬得像抹幽魂野鬼。
王也踉跄倒退了两步。
“祖师在上,弟子、弟子……”
“这题弟子不会啊……”
第五次,是诸葛青半路留下傅蓉回头上山。
他没想对王也做什么,或者说,甚至有点后悔之前一股脑把心情告诉了人。撩妹多年的经验让他非常清楚什么告白失败和分手后还做朋友就是笑话。那段感情永远会膈在两人之间,如鲠在喉,让哪怕一次拍肩都要瑟缩回手不敢落下。
虽然王也又揍了他一顿还上了土河车,好像没什么事似的。可挑拨直男对友谊的界限,虽然他很想,老王的土河车也不给啊。
他穿过山林,看见一地的如花残骸和烧焦的土壤,慌张和担忧立马涌上来盖过自嘲。他跑过焦土和晕厥的不知名上根器,看见那人独自站在月下,衣衫凌乱,脖颈流血,一只手按着伤口拙劣地止血。
王也抬头看他,神色警惕一瞬又放松。他长得好,浓眉大眼,端正俊朗,平素慵懒自在,淡泊飘渺。现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诸葛青,眼尾红了,眼眶也泛了水光,线条柔和的大眼睛关了几分恼怒。他吸吸鼻子,似乎想忍住,可忍也忍不住,像个小孩一样委屈地不行,一行清泪划下来,划过战斗时蒙尘染血的脸庞,花了脸。
诸葛青麻了。
什么看他活泼表情,什么锁在床上欺负,诸葛青现在只觉得心脏到胸腔都是痛的。他从龙虎山看到碧游村的小道长,他耍着心计又不敢下手的人,他的山上鹤,云间月,他一句重话都不忍心说的心上人现在哭了。什么欺不欺负的赶紧哄啊。
“老王!老王你快松手山人我给你包扎啊。不痛不痛。我动作很轻的。”
“您最厉害了。看看这离字术法用得比那什么小火神好多了。当初要是你上场他连嘴硬都不行。”
“别哭,老王,别哭了。你一哭我心痛。”
他轻柔地地把绑带打上结,用干净的手帕擦掉王也脸侧的污迹和泪痕。王也沉默着由他动作,浓密的睫毛湿润成毛茸茸的感觉,随着他眨眼的动作颤抖。那双澄澈的眼眸没再流泪,可依然委屈。
诸葛青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努力回忆,北京的各种撩拨逗弄,碧游村里又是吓人又是放狠话玩囚禁play 又是跑走放置冷落还和傅蓉拉扯较量……完了,全都是错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王也清清嗓子,声音还是有点发闷。
“担心你出事,你肯定还要掺和马仙洪那个乱摊子,就和你龙虎山截了我一样。放心,老王,我不是喜欢了就要搞强制play的霸道总裁,人电视剧都不请我做男主呢。”
“我会放下,然后继续做你的挚友同伴,只要你还愿意交我这朋友。”
诸葛青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和接受罗天大醮失败一样,他回去缓缓也能调节好,只是王道长这样的人,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忘掉。
“不用放下。”
标准的京腔在诸葛青面前响起,狐狸不可置信地抬头,在他意识到前脸上已经露出喜悦的笑容。
王也被他看得不自在,偏头想躲开视线又拉到伤口,只好捂住脖子,别扭地移开眼神,吞吞吐吐地说:
“嗐,这事吧我也没什么经验,你说之前我也没想过。你说的话,我听了,夸张了点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
“所以就,你要是不关我小黑屋,我其实也想去诸葛村看看……”
“至于那什么,谈恋爱是吧?我想了想,我也不是没感觉的。不对,应该说是我挺有感觉的。也不对……”
他羞红了脸,因受伤而泛白的脸色染了红晕好似涂了胭脂。目光游移,试图找个准确又不露骨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想法,却被诸葛青乘机摸上了脸。
“老王,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对吧?”
王也瞬间爆红,脑袋却被狐狸按住无法躲避。他支支吾吾半晌,耷拉下肩膀投降在了诸葛青认真深情的眼眸下。
“是,老青,我喜欢你,也。”
声音很小,可诸葛青听见了。
他满足地张开手,抱住了乱了他心的小道长。
去看马仙洪的路上,诸葛青不顾山路不方便的情况非要搀着王也并肩走,边说道:“所以老王啊,你是因为我才哭的么?”
王也震惊又无语地看他:“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如花烧的灰太细了,风一吹可不就迷了眼么?”
破案了,老王这人,就和伤春悲秋无缘。
番外(节选):
后来诸葛青找到了弄哭王也的好办法,也是唯一他接受的。
不用芥末,不用恐怖片,不用撒灰或洋葱。
只要一张床和没人打扰,偶尔满足后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