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填坑……填不完了……挖新坑……

【枭羽晨星微熹生贺24h/2:00】莱艮芬德专属调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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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余烬,星火初燃

迪卢克生贺24h第3棒

祝迪卢克老爷生日快乐!


1.

迪卢克喷出一口水,连连咳嗽,剔透的水花划过标准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男人膝盖以上位置的被褥,铺开一片水渍。


此刻,整间病房都为它的优秀表现震惊。


“噗哈唔……”最先拿回反应的修女艰难地捂住嘴压抑大笑。爱德琳错愕又好笑地递过手帕,迪卢克黑着脸把被子扔到地上,将凶器水杯放到桌面。


他用说不好是冷静还是威胁的眼神和修女对视,礼貌地请人继续查房。


想必第二天迪卢克老爷喷水弄湿裤裆的新闻就会传遍全蒙德。


笑意就没下去过,爱德琳慈爱地看着迪卢克老爷,柔和的眉眼让男人没法说什么。


你总不能对名义上的管家实际上的半个长姐说什么。迪卢克低头:


“他什么时候放得……调味材料?”


爱德琳流利回答:


“厨房6点打的水,7点摩可送来病房。我们也喝过。”


那作案时间是在7点后,还是精准投放。


“爱德琳,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


“大概7点半,修女喊我去取药。”


他是8点醒来的。迪卢克闭眼想象犯人的行动。


犯人打听到迪卢克今天需要取药,或者就是他故意安排这个时间喊爱德琳去取药。在爱德琳离开后,他进入病房,在沉睡的迪卢克边上从容地将携带的材料加入水杯,甚至还搅拌均匀。之后在爱德琳回来前离去。


犯人知道教会每天的饮水安排和迪卢克的作息,知道怎么调配饮品和伪装,甚至还知道迪卢克不喜欢的口味。


这画像就差指名道姓了。


迪卢克做着多余的犯罪现场重构,又吞了口唾沫,口腔里还残留有又酸又滑的味道,舌尖发麻到要小心咬字。


也正是这股他意想不到的麻痹让迪卢克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钩钩果,雷元素试剂和某种柔和且透明的处理液伪装了颜色和最初的口感。


是冰史莱姆黏液。迪卢克得出结论。


轻轻摩挲玻璃杯,透明的液体荡出圈圈涟漪,清澈的表象让人想不到口感的诡谲。


一个液体的酸果冻,里面还裹着跳跳糖。蒙德杰出调酒师默默评价,像纠结的心情和不讲理的悸动,调配者的恶劣心思尤为明显。


迪卢克清清喉咙。


“西风教会的安全管理有待加强,酒庄会负责抓捕犯人,就不必告知他们……你笑什么,爱德琳?”


爱德琳柔声道。


“迪卢克老爷也在笑啊。”


迪卢克低头,从杯口看到水面映出自己面容,小小一个倒影很是清晰,他在笑。


收到凯亚试探的亲近,他远比自己所想的更高兴。



2.

用特调饮品来交流,是在酒庄长大的两人独特的交流方式。


当迪卢克还在执着混合果汁时,凯亚早早显露出对于调配饮品的天赋异禀。就在那一天,父亲的调酒课不再只有他一个学生。


小迪卢克牵着小凯亚的手推开起居室的门,以父亲为信仰的男孩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既觉得作为哥哥要带弟弟好好上课,又吃味调酒课不再是自己和父亲的单独相处时间。


男孩回头,矮他半个头的异族小孩垂着眼睛跟着他,发觉迪卢克停下,抬眼露出了个怯生生的笑容。


好乖好乖。


迪卢克瞬间忘记了义弟捉鸟逗鱼的调皮行径,抓着凯亚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说:


“别怕,凯亚,调酒课很好玩的。”


“?”


目光逡巡在桌上瓶罐却没找到标有酒或酒精含量字样的容器,凯亚心里遗憾叹气,对不知道说了什么义兄回以微笑。


虽然不知道迪卢克又激动什么,但对他笑笑就好了。


“调酒是门艺术。”克里普斯挥舞指挥棒一般用搅拌棍隔空轻点器皿,在凯亚好奇的目光下指向作为基底和辅料的材料,“基底是一杯特调的道路,辅料是道路上的风景,调酒师是这条品酒之旅的引路者。”


“就像导游要规划路线,调酒师要安排酒的风景。杯型,温度,基底,辅料都是他的材料。而他的技术则保证了这条路的通行顺畅,搅拌、摇晃和静置都是旅程交通的保障。”


搅拌杯推向凯亚,克里普斯微笑道:


“技术可以练习,但创意是最宝贵的。凯亚,试试你的第一杯调酒吧。”


被克里普斯注视着,凯亚眨眨眼,看向迪卢克,义兄也在一脸期待地看他,于是他接过搅拌杯跑出课室,在半小时后将一杯颜色活泼的特调放到了迪卢克面前。


最大号的玻璃杯被冰镇过,在室温下沁着露珠。剔透的杯子里集齐了蒙德市面上的各种水果,斑斓的果肉活泼地在透明液体里起伏,甜甜花插在杯口摇曳,像一杯子盛夏的舞会。


明亮的色彩看着就能感受到制作者快乐的心情。但迪卢克神色恍惚震惊,感觉自己乖巧的义弟唱着歌跑远了。


红发男孩抽抽鼻子,偏过头去,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以这杯特调为中心,整个起居室都洋溢着浓烈的酒味,在甜美的果香中格外热情。


是酒庄新进的璃月佳酿,迪卢克惊愕地想,凯亚竟然用它做了基底。


他瞪圆了眼,求助地看向父亲,却只见到克里普斯忍笑到颤抖的后脑勺,一咬牙,声音颤抖着接过酒杯:


“谢、谢谢凯亚……”


一口气灌完就好,迪卢克因此错过了凯亚眼里的狡黠。


迪卢克感受到水果香气、酒香,和比想象中稀薄太多的热辣口感。甜味柔和了酒的呛人,水果的酸度赋予了特调更多的层次感。


真正的基底是果酒湖独有的带甜味的水。


调酒师的恶趣味彰显无遗。迪卢克在上窜的热度中感受到义弟调配时气泡一样上升的快乐,然后因为喝太急而晕晕沉沉,脑袋啄了几下桌子,便彻底陷入黑沉的睡眠中。


克里普斯大笑着抱起迪卢克送他回房间睡觉,转头愉快地为调酒课唯二两位学员定下互相品尝作品的规定。


此后,迪卢克不得不一次次喝下凯亚天马行空的调酒,一边吐槽一边感受调酒师多变的心思。他能喝出凯亚调制时的心情,哪怕只是在郁闷下雨天不能去抓晶蝶。


那时候,他只想分辨凯亚是真的调酒失败还是在恶作剧。



3.

现在,迪卢克乐意用这种方式去触碰一同成长的那人不再直白的心思。


“他就是在恶作剧,但也挺有趣的。”


酒庄的会客室,红发的主人从容举杯和金发客人示意,仪态无可挑剔地品一口茶。初夏明媚的阳光穿过窗户,为他披上金光。


旅行者和派蒙看着他,满脸看义士的敬畏,又看向那杯子,只觉得凯亚这天赋足以和稻妻神里绫人、璃月胡桃并列提瓦特黑暗料理三杰。


造型典雅的骨瓷茶杯里盛着说黑不黑说棕不棕的古怪液体。几道灰白漂在面上,像个呐喊的幽灵,散发着腥甜又清凉的味道。旅行者凝视半晌,一个激灵后猛地摇头,错觉自己听见了胡桃收魂时听过的尖啸。


面对两人怀疑的表情,迪卢克挑眉,淡淡道:


“味道其实不错,不会比你上次在这里调的难喝。”


想起自己按迪奥娜要求做的酒业打击专用不明液体,旅行者心虚地摸摸头,转移话题问:


“那这杯是什么味道?凯亚的心情是什么?”


“在抱怨加班。”


迪卢克嘴角的弧度上扬超过15度。


烦躁又要压抑心情,紊乱的心绪就像咖啡和红茶粗暴的混合,足够提神醒脑又有复杂微妙的滋味。调配者还嫌不够,煮清心水加了至少三分之一杯,浅淡的花香萦绕在表面细碎的薄荷上。迪卢克都能猜到这薄荷来自诺艾尔端来的茶水伴侣。


最后调配者敷衍地倒入冰镇牛奶再搅拌几下,任由不均匀的液体分布成奇怪的幽灵形状。然后拉住旅行者配送这杯派蒙都不想喝的失败品。


任性,潦草,又直白。18岁之后迪卢克就没再见到义弟这么私密的情绪表达,此刻喝到,竟有些眷念这感觉。


何况确实不难喝。哪怕制作粗暴,但复杂的过程显然是有反复试验过。丝滑的液体清清凉凉,苦涩后有回甘和滞留的花香。


“感谢你的配送,这是酬劳。早点回去吧,荣誉骑士,骑士团正需要你的帮助。”


是凯亚还需要我跑腿才对吧?


旅行者吐槽,收到迪卢克坦然地回视。


在旅行者被塞狗粮的表情下,迪卢克又喝了口特调饮品。


刚踏入骑士团,威拉格就迫不及待迎了上来,面露喜色,拉旅行者去骑兵队长办公室。


“怎么了怎么了?这么着急,是要打风魔龙还是北风狼?”


派蒙跟着着急,连声问道。


“啊?风神大人又跑了?”威拉格一脸迷茫,明白后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是凯亚队长说有急事找你们。”


威拉格拉开办公室门,凯亚在埋头办公,桌上的文件堆成高高一摞。


他头也不抬:“谢谢,威拉格,请去图书馆叫丽莎检查档案室关于临时居住地管理条例的记录。我可靠的挚友和他聪明的派蒙伙伴,刚刚忘了说,欢迎你们回来帮忙!”


写完最后一句并留下个飘逸的签名,凯亚抬起头,露出真诚又纯粹的笑容,任何人见到都会相信他的喜悦。


如果不看他已经递出的文件的话。


早已为原石献上节操的旅行者接过文件,语气凉薄:


“送饮料抱怨加班,凯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和你们说了?”


凯亚一愣,似乎是不好意思,他一只手遮住下半张脸。


经历那么多后还能够兄弟复合谈恋爱,他也不容易。旅行者见状有点心软。毕竟你看,那个凯亚都会害羞了啊。


“不是抱怨。”


凯亚垂眸,声音轻飘飘的。


“是抱怨就不加牛奶调和味道了,一定要说的话,挚友,我是在撒娇啊。”


他抬眼,星眸里满是笑意,手指遮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旅行者发誓要写迪密欧和凯丽叶殉情一百遍才不记仇。



4.

第十八杯。


迪卢克不动声色地深呼吸,略微抬头,视线掠过书页扫向房门。艾德琳今早去了西风骑士团送财政报表,依照凯亚的配送规律,她会带回来今天的特调。


他在期待今天的倾诉。


从在教会醒来到今天,迪卢克见到了太多熟悉又新奇的凯亚:调皮的,撒娇的,温和的,跳脱的。无酒精饮料被凯亚玩出了花,絮絮叨叨诉说两人保持距离至今迪卢克没见过的凯亚。


加班会抱怨,风大的日子要喝姜茶,早起时的远礁浮沫要插一支滴溜溜打转的风车菊。


撒上杏仁碎的欢声笑语适合夜间行动后喝。那晚迪卢克差点见到了人,骨瓷杯氤氲热气,座椅留有余温。


是的,唯一的遗憾是,醒后至今,迪卢克都没见到凯亚。


窗帘在风里跳舞,新鲜的嘟嘟莲靠向同在花瓶的小灯草。迪卢克在敲门声中放下书,视线紧盯着爱德琳手上的托盘——


非常熟悉的大号玻璃杯,斑斓的果肉活泼地在剔透液体里起伏,甜甜花插在杯口摇曳,除了液体颜色是接近风晶蝶的浅绿外,一切都和他记忆里那杯一样。


心跳加速,某种预感在迪卢克脑子里呼之欲出,他下意识调整呼吸,手却不自觉抓皱了书页。


爱德琳放下托盘,几乎是同时,迪卢克拿起杯子喝下。


是白葡萄酒。清润甜美的酒液顺着喉咙流过去抚慰肠胃,葡萄酒本就馥郁的复杂香气掺入水果和甜甜花的气味,冰镇后更适合现在愈发炎热的天气。


熟悉的葡萄酒揭露谜底。


是酒庄今年的新品,早上迪卢克巡视酒窖时,尚且一瓶未少。


这就意味着——凯亚是在酒庄调的酒。


迪卢克冲出书房。



5.

甜甜花、钩钩果、落落梅、清心、堇瓜、绯樱绣球和天云草实……


采光极佳的酒庄厨房里,蓝发男人哼着蒙德小调把材料一样样处理妥当。桌面上除搅拌杯和摇壶外还有各色厨具和实验室工具,让场面和可莉的实验室有几分相似,总之不是什么正经调酒。


迪卢克进来时,就见到凯亚脱去披风的身影背对着他,光打在男人身上,靛青的头发都被勾出金边轮廓。


他缓步靠近,像自己才是回家的那个人似的开口:


“调的什么酒?”


“海底捞月。”


手下不停,凯亚把一个海灵芝捞出煮锅,凭空冻出冰块扔进锅里降温后过滤。


“之前那几款起名了么?”


迪卢克没话找话。


“那可多了去了,我的好义兄。你喝的第一款叫透明的假面,旅行者带去的我称之为湖畔,但旅行者说要叫‘黑胡桃’。”


“你刚刚喝的,克利普斯老爷起名叫盛夏舞会。”


将液体倒入容器中静置,凯亚回身,直视接近一个月未见的义兄。


“要叫父亲。”


迪卢克自然地纠正他道,这里也是凯亚的家。


他们沉默着对视。


这场面有点像当年那场自白和审判,又完全不是。此刻站立的两人对彼此过往和想法都心知肚明,只是时光漫长,长久的沉默让肩并肩的距离拉远。


18杯饮料尚且不够。他们需要一个理由让彼此靠近,最后抵达不可分离的那个状态——人们说那是爱人。


腰上的冰属性神之眼亮了下,凯亚握拳,借着转身倒酒的功夫将掌心物件扔入杯中。边完成最后的调酒程序边打破沉默:


“我小时候就想,长大了我在天使的馈赠做调酒师,天天看你大热天巡逻。”


凯亚笑着把颜色诡异的果汁递给迪卢克。


“酒馆长期招聘,你通过了。”


名为海底捞月的果汁有是深浅不一的蓝色,名字带了月,却只有一颗星星在蓝色中若隐若现。


迪卢克接过,举杯,一饮而尽,庆祝莱艮芬德专属调酒师的第一天上任。


终身不曾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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